- 打通膨 金融市場震央擴大 美日兩強最新貨幣政策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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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美國十一月ＣＰＩ指數年增率降幅高於預期，聯準會官員在十二月ＦＯＭＣ會議將終極利率上調到五．一％，暗示二○二三年都不會降息。華爾街市場擔心高利率太久會造成美國經濟衰退，造成ＦＯＭＣ會後美股下跌。歐洲央行與日本央行近期也召開貨幣政策會議，歐洲央行確定從二三年三月開始執行縮表計畫，英國央行升息兩碼。日本央行決議收購十年債殖利率從○．二五％調高到○．五％，引發日圓強勁升值和日股下跌。
美國二二年十一月ＣＰＩ年增率為七．一％，且比前一個月大減○．五％，創下一年多以單月來最大減幅，一度激勵美股大漲。不料，聯準會十二月ＦＯＭＣ決議升息兩碼，指標利率上調到四．二五％∼四．五％，累計二○二二年聯準會總共升息十七碼，創一九八○年以來單一年度最鷹派的升息幅度，這部分是符合市場預期。從聯準會公布官員對未來利率動向點陣圖來看，終點利率中位數從九月預測的四．六％調高到五．一％；亦即未來終點利率落在五∼五．二五％間，甚至有七位官員預估會升破五．二五％，這部分比市場先前預期終點利率四．九％高出一碼。引發華爾街市場擔心高利率恐引發美國經濟衰退，導致ＦＯＭＣ會議後美股下跌。
官方期待與市場有落差
美股在聯準會主席鮑威爾十二月初的一場偏向鴿派的公開演講後，對ＦＯＭＣ會議後傾向鴿派的言論有所期待，之後公布的十一月ＣＰＩ年增率數據比市場預期理想，加上當時的國際油價一度跌到七二美元波段低點震盪，美股先漲在ＦＯＭＣ會議之前，當時道瓊工業指數一度漲破三四○○○點，創下四月底以來新高。不料，這次會後記者會中，鮑威爾言論一反先前的鴿派論調，以偏向鷹派的口吻強調ＣＰＩ通膨數據下滑雖然是一件好事，當前的通膨率依然很高，在沒有降到二％的通膨目標區間之前，聯準會都將維持較高的利率水準。鮑威爾還說，二三年一整年都沒有降息的機會；這樣鷹派的說詞，造成美股下跌。
這次ＦＯＭＣ會後公布聯準會對美國ＧＤＰ預估值中，把對二三年的ＧＤＰ估值從九月的一．二％降到只有○．五％，把對二二年的ＧＤＰ估值從九月的○．二％調高到○．五％。換句話說，二二、二三兩年聯準會認為美國ＧＤＰ成長率都只有○．五％的低成長，一旦經濟或金融市場有新變數，美國經濟很可能變成零成長甚至有負成長的風險。九月的ＦＯＭＣ會議，聯準會當時就把對二二年美國ＧＤＰ估值從六月預估的一．七％大減到○．二％。當時鮑威爾坦承，在強勁的升息風險下，要讓美國經濟軟著陸是一項挑戰。華爾街市場從九月ＦＯＭＣ會議後，的確把重心擺在經濟衰退的問題上。
這次會後記者會中，鮑威爾被問到美國經濟是否難以實現軟著陸的問題時，他強調不會這麼說，在某種程度上，聯準會必須將利率維持在較高水準以應對更長期的通膨，這會讓空間(軟著陸)縮小。對包括鮑威爾在內的聯準會決策官員們最擔心的就是，假如利率太早降低，擔心通膨風險會再起來，這讓控制通膨問題更複雜，反而不利於經濟長遠發展。鮑威爾在這次記者會中以鷹派的口吻向市場表明控制通膨的決心不變，有可能是十二月初的那場演講激勵美股走高，這可能不是鮑威爾當時的意圖。他擔心股市漲太快可能會刺激消費，間接刺激物價上漲與通膨風險。
就業市場仍緊俏
事實上，根據聯準會所做的研究推測，這次美國經濟通膨創下四十年最嚴峻現象，應該與當年美國總統拜登上台後推出一．九兆美元的振興經濟政策，其中還包括發放六百美元現金給納稅人。這是疫情爆發後聯邦政府推出的第三次振興經濟政策，也是第二次發放現金給納稅人，造成美國民眾在後疫情期間過度消費，刺激物價上漲。因此，主張鷹派的聯準會官員的確認為股市下跌有利通膨降溫。或許是這樣的認知，鮑威爾不希望美股短期內漲太快，透過鷹派說詞打壓股市。目前美國就業市場依然緊俏持續推升薪資走高，十一月非農業就業人數還增加二六．三萬人，失業率三．七％，平均薪資年增率五．一％，要找工作的每位美國人平均有一．七個職缺。就業市場緊俏，無法說服聯準會官員放鬆利率政策。
從過去二二年以來聯邦資金利率趨勢來看，二○○○∼○一年那次高利率維持七個月期間，碰到科技股泡沫化後降息。二○○六∼○七年期間高利率維持十五個月，之後碰到金融海嘯後降息。二○一八∼一九年期間的高利率維持七個月，碰到新冠疫情後降息。聯準會官員觀察通膨最重要的指標不是ＣＰＩ年增率而是個人消費支出價格指數(ＰＣＥ)，最新ＰＣＥ年增率為六％，與聯邦資金利率四．五％的實質利率為負一．五％，是聯準會必須進一步調高利率以控制通膨的理由。要讓聯準會降息的標準就要讓實質利率達到正一．五∼二％間，聯準會官員才會考慮降息。
聯準會把終點利率與市場溝通後，以維持債市的流通性。ＦＯＭＣ會議後，各期美債殖利率都下跌、價格走高。三年期以下短期債券殖利率還處於四％以上，五年期(含)以上中長期債券殖利率都已跌破四％，十年期債券殖利率跌到三．六五一％。即便聯準會明年還有三碼的升息空間，這波中長期債券殖利率高點可能已經出現，吸引債市投資人進場購債。
英國央行十二月的貨幣政策會議連續第九次升息，指標利率調高兩碼，來到三．五％，創十四年利率新高控制通膨風險，這次升息幅度低於十一月當時升息三碼。英國央行預估第四季經濟將萎縮○．一％，比前一次預期的緊縮○．四％稍好。英國央行認為，受能源和燃料飆升影響，英國經濟已進入衰退，預計將持續二三年一整年。歐洲央行十二月也升息兩碼，指標利率的在融資利率調高到二．五％，未來歐洲央行仍必須以穩定的速度升息。歐洲央行同時表示，計畫從明年三月開始執行縮表計畫。歐洲央行利率決策出爐後，帶動歐元匯價走升。
日央行政策出現新變數
通膨風險促使各國央行升息，連過去都維持超寬鬆貨幣環境的日本央行，在十二月二十日的貨幣政策會議中決定允許十年期公債殖利率的波動上限從先前的○．二五％擴大到○．五％，造成日圓匯價從一三五．七六日圓一口氣最高升值到一三○．五九日圓，當天的升值幅度高達三．八九％，日圓匯價創四個月新高。許久未波動的十年期日債殖利率上揚到○．四三一％，創一五年七月中旬以來新高，日股也在消息後重挫，並可能對全球金融市場造成波動。
日本央行改變先前超寬鬆貨幣環境對全球金融市場帶來變化。過去透過利差交易(Carry Trade)借出廉價日圓資金成本轉到其他股債市和股市交易，賺取股市報酬和債市的利差交易。日圓資金成本上揚後，這些交易機構被迫砍掉投資部位，資金匯回日圓造成日圓短期間波動加劇。甚至於持有美債和歐債部位的日本投資人和投資機構這情況下被迫賣美債，造成美債和歐債殖利率攀升，牽動跨國性的資金大流動的問題。日本央行改變先前的超寬鬆貨幣政策，對全球金融市場和經濟帶來新變數。
